美丽中国行“寻找最美秋天”：走进婺源之长溪

一个在低调光芒里内敛的小村

    文\乔小乔  图\赵树岭

我们是被红叶引领着闯进了长溪！

据说，长溪有几百棵百年老枫树，每到秋天，被霜一打，便可劲地红，红得把小村都点燃了起来。

可我们来得似乎早了些，整个江南还都是绿树成荫的繁茂，没露出一点晚秋的端倪。就这样犹豫着徘徊着，一脚踏进了长溪，一下子就被它那份安静，那份恬然，那份宠辱不惊的从容吸引住了脚步。

顺着一条淙淙流淌的小溪走进长溪，它没有想像的那样小，整个村子，是一湾山水相依，绿树成荫的排场。溪水是从山上一路唱着歌儿倾泄而下的。据说，春天山上的积雪一化，也加入进来，声音更加脆亮地弥漫了村子。这是秋深，虽是雨季，水不奢侈，也不拮据，刚好支撑着这条小溪一路的摇曳。

走着走着，水在村子正中被堤坝圈住，弯成一个漂亮的弧。供村民在那里洗菜浣衣。细细长长的溪水，像一条飘逸的裙带，舞动得长溪娉娉婷婷地婀娜。再往前，是一座没有任何栏杆的木桥，横亘在小溪两边。桥是新修的，有摄影人在桥上拍摄，另一些摄影人站在远远的小路上拍桥上的人。一问，两拨摄影人，一拨来自中原河南，一拔来自首都北京。另外还有一座桥，是老旧的石桥。大青石的桥面被脚印磨砺得光洁锃亮，仍完好无损，有一种异样的苍凉的美。这座筑于清乾隆年间的古桥，名叫石宝桥，据说迄今已有230多年历史，一河清溪，悠悠千年，把长溪所有的历史荡涤入尘。

溪水的一岸是村子，另一岸就是山。刚刚落过雨的缘故，山上云雾缭绕，烟雨迷离，山脚下几棵挺拔的树，郁郁葱葱，树冠粗壮，三五个人也搂抱不住。好一派远山近水的山野田园风韵！

长溪的房子都是依着地势，鳞次栉比的顺水而筑。一概地白墙灰瓦，整洁干净，被云雾一罩，像是一阙迷蒙的琼楼玉宇。徽派建筑的气势和优美，在这里得到最完美的体现。

沿着石板小路缓慢而行，脚下是湿漉漉的青石，踏上去有如赤脚走在田梗上的踏实厚重。曲曲弯弯的小路，把村子一直拉到山脚，猛一抬头，便见一篷篷的树枝从山上伸展下来，遮住了眼帘。枝条的叶子还是盛夏的葱茏，只有树梢，像是浸染了些许黄昏的慵懒，泛了淡淡的黄。

这便是枫树了。

长溪有几百棵枫树，得了水足地肥、得天独厚的滋养，每年秋天都要喧闹一阵子，特别是经了霜的枫叶，红得霞光万道，红得所有的秋意都在它面前逊色。

今年气温偏高，看红枫的佳期，得延伸到这月底——村里人告诉我们。我一边遗憾着，一边往村里走去。

长溪的小街是如此之安静，除了摄影人，几乎是空寂的。它没有熙熙攘攘的商业，和接踵而至的游客，小村的村民们正常地过着他们一日三餐的日子。虽然许多村民开起了农家宾馆，有吃有住，但他们依然保持着农民的质朴和厚道。你随手拦下一人闲聊，他们都会认真地给你应对，一定要陪到你满意，他们才放心地离开。

长溪村以戴氏聚族，据记载，宋淳化992年，长溪村始祖戴匡德把家人迁到此地，已有1000余年，这个家族至今己有43代人在这里繁衍生息。长溪的老屋大都是明末清初的建筑，随便走进一所民居，一问，都有几百年的历史。

老屋的石头墙被时光熏染得斑驳陆离，青石板的小道上长满了青苔。哪怕是只容得下一个身位的狭窄小巷，也被归整得井然有序。住在老屋的老人，无论多么年迈迟缓，家里的地面都洁净如初。房子虽已年久失修，但它灰黑的窗扉门楣上那些雕龙画凤的木刻，四周突起的马头墙，以及檐饰彩绘，精致的砖雕，老门环上细密的纹路，依然掩不住曾经的华丽。白墙灰瓦，这种对比强烈、清新明快的格调，让我由此推测，长溪的戴姓应该是一个热情豪爽的姓氏。

在喧嚣与嘈杂的都市住得久了，对于这种青山绿水的乡村，这种老屋老树的乡情，有一种特别亲切的归属感。

我们计划去找一间客栈，在这个小村里住下来。这一找，就找到了河畔人家。老板姓戴，家里有十几个房间，有热水有宽带，他和妻子两个人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共同打理着这个小店。

进去一看，我不禁为女主人的勤劳能干而惊呼。从一楼到三楼，大理石的地面纤尘不染，小到卫生间里一罐牙膏，一块抹布，都摆放得整整齐齐。

谁说的，看一个家庭女主人勤快与否，首先要看她的厨房。我跑到厨房里一瞧，不由地为自己的懒散羞红了脸。

女主人一边灵巧地做菜，一边微笑着看着我们。山乡女子的秀美一下子呈现得淋漓尽致。

南方女人，都是这样勤劳能干吗？

我问女主人。她谦虚地回：习惯了呗。

这个晚上，仍是秋雨缠绵，古村的夜幽静，安详。长溪河的水在村前寂静无声地远去，像是在诉说着久远的往事。在薄雾的缭绕里，几缕幽幽的灯光从谁家的窗花里飘出来，我心事悠悠，耽在长溪千年的历史里，把这一幅小桥、流水、人家的画卷，写在了梦境。

一梦醒来，勤劳的女主人已经开始洗菜做饭。男主人骄傲地说，他妻子的厨艺可不是一般的好，她曾经在镇定里组织的厨艺比赛中拿过第三名的成绩。她做的茶香鸡、荷包鱼、粉蒸肉----都是游客交口称赞的名品。

得知我们是美丽中国行的记者，男主人说，中午，让她做几样拿手的菜，让你们尝尝。从交谈中得知，男主人叫戴敬平，在长溪村里做过十年的党支部书记。长溪从2006年开始发展乡村旅游，年轻的村长戴向阳是个思想活跃的领头人，他们制定出长溪发展的前提是保护好原生态的山水资源和村民们的生活习惯。

说话的功夫，女主人已经从厨房里端出来一桌子拿手的饭菜，我们惶恐着推脱，男主人说：你们为宣传长溪，大老远地来到这里，辛苦了，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长溪，一个在婺源的光芒里低调而内敛的小村，它把一切嘈杂喧嚣修练成奢华的精神，细水长流地慢慢滋养自己。走进长溪，你须得把自己沉静下来，贴近石墙上每一缕斑驳，青石板上的每一片青苔，从它千年一梦的沉醉里细细地聆听，慢慢地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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